诉讼背景：科技巨头间的法律博弈
2025年8月，埃隆·马斯克旗下的xAI公司对OpenAI和苹果提起诉讼，指控两家公司在iPhone中整合ChatGPT功能违反了反垄断法。马斯克声称，苹果将ChatGPT与Siri等原生iPhone功能链接，给予了OpenAI对数十亿提示词的独家访问权，这使OpenAI能够利用这些宝贵的训练数据维持其在聊天机器人市场的主导地位。
这场诉讼的导火索是马斯克在X平台上的公开抱怨，他不满苹果从未将其聊天机器人Grok列入编辑精心策划的"必备"应用列表，而ChatGPT却频繁出现在该列表中。马斯克认为，这一安排不公平地限制了Grok的市场机会。
数学质疑："分数的分数的分数"
OpenAI和苹果在提交给法庭的文件中，直接嘲讽了马斯克及其团队在诉讼中使用的数学计算方法。双方认为，xAI公司提出的索赔估计"毫无根据"，马斯克甚至不愿"冒险猜测"OpenAI/苹果交易被排挤的聊天机器人市场份额比例。
xAI声称，ChatGPT集成可能会给OpenAI带来高达55%的潜在聊天机器人提示词市场份额，这个比例可能在0%到55%之间浮动。OpenAI和苹果指出，这个模糊的估计显然是通过"信封背面的数学计算"得出的，法庭应当驳回其投诉。
根据OpenAI的解释，马斯克的团队似乎假设Siri每天处理"15亿全球用户请求"，然后除以"2024年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的总提示词数量"——据称是每天27亿。然而，OpenAI强调，这些估计"忽视了事实"：ChatGPT集成仅在最新型号的iPhone上可用，且允许用户选择是否加入集成。
对于选择加入的用户，他们还必须链接其ChatGPT账户，OpenAI才能训练其数据，这进一步限制了潜在提示词池的大小。OpenAI指控道："按照马斯克自己的逻辑，相关的Siri提示词集合因此不可能是每天15亿，而是一个未知、未陈述的数字的分数的分数的分数。"
此外，OpenAI还批评马斯克使用2024年的统计数据，指出xAI未能解释"在其他诉状承认行业正在经历'指数级增长'的情况下，使用一年前的提示词数量估计的逻辑"。
Grok争议：内容安全与商业决策
OpenAI在法庭文件中提醒法官，马斯克的诉讼是其骚扰模式的一部分，这种骚扰自ChatGPT成功推出以来OpenAI曾描述为" relentless "（ relentless ）。OpenAI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抑制世界最具创新性行业竞争的最新努力"。
OpenAI指出，马斯克此次诉讼的借口是苹果选择在其最新iPhone的几个内置应用程序中将ChatGPT作为可选附加功能提供，而没有给予Grok同样的待遇。然而，OpenAI注意到，这种集成大约在马斯克移除导致Grok自称为"机械希特勒"的"觉醒过滤器"的同时推出。对苹果而言，这是一个避免Grok的商业决定。
苹果在其文件中没有提及Grok丑闻，但在脚注中确认："鉴于对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的一些担忧，包括儿童安全问题、非自愿亲密图像和'越狱'——向聊天机器人提供输入使其忽略自身安全护栏，合作伙伴的尽职调查尤为重要。"
苹果的文件还指出，类似的逻辑也应用于苹果决定不将Grok列为"必备"应用。在马斯克公开抱怨Grok被排除在X平台后，"苹果员工解释了Grok未列入某些名单的客观原因，并确定了应用改进措施"，但xAI没有做出改变，而是提起了诉讼。
市场竞争："必备"应用列表的逻辑
苹果在文件中明确指出，马斯克执着于他的图表应用从未进入"必备应用"列表，暗示苹果的选择应该总是反映追踪热门下载的"排行榜"。
苹果辩称："这假设苹果精心策划的必备应用列表如果严格模仿App Store排行榜就会被扭曲。但这种假设是不合逻辑的：如果必备应用列表所做的只是重复排行榜的内容，而不是向用户提供苹果的编辑推荐，那么维持这样一个列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反垄断论点：超级应用的幻想与现实
最可能与反垄断指控相关的是，苹果指控马斯克不当主张"苹果必须与OpenAI合作为iPhone用户创建创新功能，同时必须与每个其他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合作——无论质量、隐私或安全考虑、技术可行性、开发阶段或商业条款如何"。
苹果认为，没有"事实"支持xAI关于"苹果故意降级"xAI应用是"非法阴谋或垄断计划的一部分"的断言。
最明显的是，苹果指出xAI不是智能手机行业中被指控竞争受到损害的竞争对手或消费者。苹果敦促法庭驳回马斯克的理论，即苹果有动力推动OpenAI以阻止xAI构建将使智能手机过时的"超级应用"。
苹果认为，即使马斯克的超级应用梦想是可能的，那也至少是十年后的事情，坚持认为尚未开发的应用不应成为阻止苹果更好地通过复杂的聊天机器人集成服务客户的合理计划的基础。
苹果辩称："反垄断法并不要求这样做，而且有充分的理由：对企业施加这样的规则会减缓创新、降低质量并增加成本，最终损害反垄断法旨在保护的消费者。"
马斯克的智能手机市场主张：多步推测链
苹果指控马斯克的"不满"可以"简化为对苹果尚未'与除ChatGPT之外的任何其他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集成'的不满"，例如由xAI、谷歌和Anthropic创建的那些聊天机器人。
在脚注中，这家智能手机巨头指出，按照xAI的逻辑，马斯克的社交媒体平台X"可能需要在其社交媒体平台上集成所有其他聊天机器人——包括ChatGPT"。
但苹果认为反垄断法并非如此运作，敦促法庭驳回xAI对 alleged 市场损害的主张，这些主张"依赖于推测的多步链上的推测"。
正如苹果总结的，xAI声称"如果苹果从未集成ChatGPT"，xAI可以在聊天机器人和智能手机市场都取得成功，但只有在以下条件下：
- 消费者会选择向Grok发送额外提示词（而不是其他生成式AI聊天机器人）。
- 这些额外提示词将导致Grok实现其无法 otherwise 实现的规模和质量。
- 因此，由于与Grok集成，X应用将变得更加流行。
- 因此，X和xAI将更好地 positioned 在未来构建所谓的"超级应用"，投诉将其定义为提供"社交连接和消息传递、金融服务、电子商务和娱乐"的多功能应用。
- 一旦开发完成，消费者可能会选择使用X的"超级应用"执行各种功能。
- "超级应用"将取代智能手机的大部分功能，消费者将较少关心其物理手机的质量，而是依赖这些假设的"超级应用"。
- 智能手机制造商将通过提供功能较少的基础智能手机型号来应对。
- iPhone用户将决定用带有"超级应用"的"基础智能手机"替换其iPhone。
苹果坚持认为，其OpenAI交易没有任何内容阻止马斯克构建他的超级应用，同时指出从将Grok集成到X中，马斯克理解集成单个聊天机器人是一项"重大工程"，需要"大量投资"。这一"让步"本身就"强调了苹果需要投入大量资源将每个AI聊天机器人集成到Apple Intelligence中"，同时应对潜在的用户安全风险。
这家iPhone制造商还提醒法庭，它一直计划在投资和测试Apple Intelligence的性能后，将其他聊天机器人集成到其原生功能中，依赖于苹果认为是当今市场上最好的聊天机器人。
支持苹果的论点：谷歌CEO的证词
支持苹果，OpenAI指出马斯克的投诉似乎有选择性地引用了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的证词，声称"谷歌无法达成协议将Gemini与苹果集成，因为苹果已决定集成ChatGPT"。
OpenAI辩称："在公开法庭记录的完整证词揭示皮查伊先生证实他的理解是'苹果计划扩展到其他提供商进行生成式AI分发'，并且'作为谷歌CEO，[他]希望稍后在2025年执行Gemini分发协议与苹果'。"
结论：科技竞争的本质与边界
这场诉讼远不止是关于ChatGPT在iPhone中的集成问题，它揭示了科技巨头之间更深层次的竞争与战略考量。OpenAI和苹果的联合反击表明，他们视马斯克的诉讼为阻碍创新的手段，而非真正的反垄断关切。
从法律角度看，本案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科技公司之间的合作与竞争边界在哪里？当一家科技巨头选择与特定合作伙伴集成其服务时，这是否构成对其他潜在竞争对手的不公平排挤？
从商业角度看，这反映了科技行业的现实：创新与竞争往往涉及战略选择和优先级排序。苹果选择与OpenAI合作，是基于对技术能力、安全性和用户体验的综合评估，而非简单的市场垄断行为。
从长远来看，这场诉讼可能对科技行业产生深远影响。无论结果如何，它都将为未来科技巨头之间的合作与竞争设定先例，影响消费者体验、创新速度和市场格局。
在这个快速发展的科技领域，平衡创新、竞争和消费者利益仍然是一个持续的挑战。本案提醒我们，在评估科技公司的行为时，需要超越表面的争议，深入理解其背后的商业逻辑和行业动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