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nAI的ChatGPT用户隐私保卫战：法院判决引发的争议与反思
在2025年6月，一则法院的判决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关于人工智能（AI）聊天机器人用户隐私保护的层层涟漪。OpenAI，作为ChatGPT的缔造者，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在版权侵权诉讼的背景下，法院下令要求其“无限期”保留数百万用户的ChatGPT日志，包括那些已被删除的对话记录。这一举动瞬间引发了用户的恐慌，两位用户试图介入诉讼以保护自身权益，但均以失败告终。
法院判决的背后：版权诉讼与证据保留
这场风波的核心在于新闻机构提起的版权侵权诉讼。为了保存潜在的证据，法官Ona Wang起草了一项命令，要求OpenAI保留所有ChatGPT日志。这一命令的范围之广，影响之深，让用户们措手不及。用户Aidan Hunt甚至表示，他使用ChatGPT处理“高度敏感的个人和商业信息”，这一命令的实施，无异于一场“全国范围的大规模监控”。
Hunt的担忧并非个例。他指出，即使是那些被删除和匿名的对话，也未能幸免于被保留的命运。更令人不安的是，ChatGPT的输出内容往往会“固有地揭示，甚至明确地重述输入的问题或主题”，这意味着仅仅限制保留输出内容，并不能真正保护用户的隐私。Hunt通过在线论坛偶然得知这一消息，他认为自己的第四修正案和正当程序权利受到了侵犯，因此试图通过动议撤销该命令。
隐私权的博弈：用户、OpenAI与法院
电子前沿基金会（EFF）的法律主管Corynne McSherry也表达了对用户隐私的担忧。她认为，这项命令不仅对用户隐私构成直接威胁，还可能为其他诉讼开创危险的先例。McSherry警告说，AI聊天机器人正在开辟企业监控的新途径，尤其是在用户无法有效控制其聊天记录的情况下。她呼吁所有AI聊天应用采取措施，确保用户能够真正删除其记录，并及时收到有关信息需求的通知。
Hunt进一步指出，法院未能考虑豁免“匿名聊天”，这部分内容往往包含用户最敏感和最具潜在危害的信息。他敦促法官修改命令，将医疗、财务、法律和个人话题等与版权诉讼无关的聊天记录排除在外。Hunt认为，此案涉及人工智能使用相关的隐私权这一新兴法律领域的重要宪法问题，以及地方法官在民事案件中通过发现命令启动全国性大规模监控计划的能力。
然而，法官Wang并不同意Hunt的观点。她在一份脚注中强调，她的命令不能被解释为允许大规模监控。“拟议的介入者没有解释法院的文件保留命令如何指示私人公司为有限的诉讼目的，保存、隔离和保留某些私人持有的数据，或者怎么可能成为'全国性大规模监控计划'，”Wang写道。“事实并非如此。司法机构不是执法机构。”
尽管如此，McSherry警告说，执法部门和私人诉讼当事人迟早会开始向OpenAI索取用户聊天记录，就像他们现在对搜索历史和社交媒体帖子所做的那样。Wang的命令可能成为通往那个未来的一扇门。
Wang驳回Hunt的动议，主要是因为她认为“临时保存OpenAI在此诉讼过程中通常删除的某些聊天输出日志数据，是否可能侵犯使用ChatGPT的个人消费者的所谓宪法和合同隐私权”是一个“附带问题”，与版权侵权的核心问题没有直接关系。Wang认为Hunt的介入不会对“本案基本事实问题的发展”做出“任何贡献”，因此裁定Hunt最终无权介入。
OpenAI的立场：捍卫用户隐私还是权衡商业利益？
OpenAI将于6月26日有机会为用户辩护，届时Wang将听取关于ChatGPT制造商对保存命令的担忧的口头辩论。Hunt在文件中解释说，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该命令不会被阻止，并且聊天数据将被披露给新闻原告，他们可能会出于恶意公开传播已删除的聊天记录。如果新闻机构发现他们认为可能包含用户试图生成完整新闻文章的证据的已删除聊天记录，就可能发生这种情况。Ars无法立即联系到版权诉讼的主要原告《纽约时报》的发言人，以评论ChatGPT用户的这一所谓隐私风险。
Wang表示，目前没有风险，因为尚未向新闻机构披露任何聊天数据。这可能意味着，如果OpenAI本周阻止该命令的斗争失败，ChatGPT用户可能会在聊天数据共享后有更好的介入机会。但这可能无法安慰像Hunt这样的用户，他们担心OpenAI仅仅保留数据（即使从未与新闻机构共享）也可能造成严重且无法弥补的损害。
一些用户似乎正在质疑OpenAI将如何努力争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Hunt担心如果其他担忧（如“案件的财务成本、快速解决的愿望以及避免声誉损害”）被认为更重要，OpenAI可能不会优先捍卫用户的隐私，他的文件显示。
OpenAI没有立即回应Ars的置评请求。该公司此前提供了受影响用户的详细信息，并誓言要对抗该命令。
目前，ChatGPT用户必须等待他们最敏感的聊天记录的命运。介入的ChatGPT用户曾试图辩称，至少应该要求OpenAI直接通知用户，他们的已删除和匿名聊天记录正在被保留。Hunt表示，这将阻止他过早输入敏感数据。McSherry告诉Ars，随着法院继续处理影响聊天机器人用户的案件，将需要更高的透明度。
“所有AI聊天应用程序都应采取措施，不仅要确保用户可以删除其记录并确保它们确实被删除，还要确保用户及时收到对其信息的需求通知，”McSherry说。“如果他们尚未这样做，他们还应承诺定期发布有关用户数据需求的透明度报告。”
结语：AI时代的隐私保护任重道远
OpenAI的这场风波，无疑给所有AI开发者和用户敲响了警钟。在享受AI带来的便利的同时，我们必须高度关注个人隐私的保护。如何在技术发展与隐私保护之间找到平衡点，将是未来AI领域面临的重要课题。对于用户而言，了解自己的权利，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同样至关重要。只有各方共同努力，才能构建一个安全、可信赖的AI生态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