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领域，隐私权与信息获取之间的平衡一直是备受争议的话题。最近，纽约时报（NYT）与OpenAI之间的一场诉讼再次将这一问题推向了风口浪尖。纽约时报指控OpenAI的ChatGPT侵犯了其版权，并成功获得了法院的许可，可以搜索ChatGPT的已删除聊天记录。这一事件不仅引发了用户对个人隐私的担忧，也让人们开始重新审视AI公司的数据保留政策以及法律在科技创新中的作用。
法院裁决：NYT获准搜索已删除聊天记录
2025年7月，美国地方法院法官西德尼·斯坦驳回了OpenAI的异议，维持了治安法官奥娜·王的命令，该命令要求OpenAI无限期保留所有ChatGPT日志，包括已删除和临时聊天记录。这一裁决是基于纽约时报等新闻机构提出的紧急请求，他们声称ChatGPT用户可能通过删除聊天记录来规避付费墙，从而非法获取新闻内容。
OpenAI辩称，这一命令迫使其放弃“长期存在的隐私规范”，并削弱了用户基于ChatGPT服务条款所期望的隐私保护。然而，斯坦法官认为，OpenAI的用户协议已经明确指出，用户数据可能作为法律程序的一部分被保留，而这正是目前正在发生的情况。
尽管OpenAI表示将“继续抗争”，但其选择似乎已经不多。该公司可能会向上诉法院申请紧急命令，但这需要证明王法官的命令存在明显的滥用职权行为，OpenAI胜诉的可能性极小。
数据搜索：范围与限制
虽然法院允许纽约时报搜索ChatGPT日志，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无限制地访问所有数据。双方正在协商一个流程，以确定搜索范围和方式。预计只有一小部分数据会被访问，并且这些数据将保留在OpenAI的服务器上进行匿名化处理，不太可能直接提供给原告。
搜索将基于OpenAI和新闻原告商定的关键词进行。双方都希望尽快开始这一过程，以便尽快删除数据。对于OpenAI来说，分享日志可能暴露出侵权行为，从而增加其在案件中的损失。此外，日志还可能揭示ChatGPT在多大程度上将虚假信息归因于新闻原告。
对于新闻原告而言，访问日志可能并非案件的关键，但可以帮助他们论证ChatGPT稀释了其内容的市场。正如一位法官在最近的裁决中指出的那样，市场稀释的证据可能会使AI版权案件更有利于原告。
隐私担忧与法律挑战
消费者隐私律师杰伊·埃德尔森对这一裁决表示担忧，他认为法官似乎没有考虑到ChatGPT日志中的任何证据都不会“推进”新闻原告的案件，反而会真正改变“人们每天都在使用的产品”。
埃德尔森警告说，OpenAI本身可能比大多数公司具有更好的安全性，可以防止潜在的数据泄露。但他同时指出，“律师在保护数据方面一直做得不太好”，因此，“让一群律师来处理这些数据，并且他们要用‘地球上一些最敏感的数据’做任何事情，然后‘他们是保护数据免受黑客攻击的人’，这应该让每个人感到不安。”
即使大多数用户的聊天记录最终不会出现在样本中，仅仅是被包含在内的威胁也可能促使一些用户重新考虑他们使用AI的方式。埃德尔森还警告说，ChatGPT用户转向OpenAI的竞争对手服务，如Anthropic的Claude或Google的Gemini，可能表明王的命令正在不正当地影响市场力量，这似乎也很“疯狂”。
埃德尔森认为，最“愤世嫉俗”的看法可能是，新闻原告可能希望这一命令会威胁到OpenAI的业务，以至于这家AI公司同意达成和解。
无论新闻原告的动机如何，这一命令都开创了一个令人担忧的先例。埃德尔森认为，未来可能会有更多AI数据被冻结，从而影响到更多的用户。他设想，如果有一天诉讼针对Google的AI搜索摘要，情况会怎样。
用户权益：被忽视的声音
埃德尔森批评法官们没有给ChatGPT用户发言权。他指出，该命令对OpenAI的业务构成了潜在威胁，以至于该公司可能不得不探索一切可能的途径来继续抗争。
埃德尔森称这项命令是“荒谬的”，因为它忽略了数百万用户的隐私担忧，同时“奇怪地”排除了企业客户。他认为，排除企业用户可能是为了保护OpenAI的竞争力，但这“根本没有逻辑”。通过排除这些ChatGPT用户，法官的命令可能已经移除了最有能力反击该命令的用户。
埃德尔森表示：“这意味着大企业，那些有权势的人，他们的所有东西仍然是私密的，没有人可以触及。”相反，该命令“只会侵犯普通民众的隐私”，考虑到王法官驳回了两名ChatGPT用户惊慌失措的干预请求，这“ সত্যিই令人反感”。
埃德尔森指出：“我们正在谈论数十亿条聊天记录，这些记录现在将被保存下来，而之前它们不会被保存下来。”他透露，他已经在ChatGPT中输入了有关他个人医疗历史的信息。“人们会寻求关于他们婚姻的建议，表达对失去工作的担忧。他们会说一些非常私人的事情。与OpenAI打交道的一个条件是，你可以删除你的聊天记录，你可以进行临时聊天。”
埃德尔森认为，对用户最大的风险是数据泄露，但这并不是唯一的潜在隐私问题。电子前沿基金会的法律主管科里内·麦克谢里此前曾表示，只要用户的数据被保留，它也可能通过未来的执法和私人诉讼请求而被暴露。
埃德尔森指出，尽管OpenAI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最近抨击了《纽约时报》，声称其起诉OpenAI是因为它不“喜欢用户隐私”，但大多数隐私律师并不认为奥特曼是“隐私倡导者”。
埃德尔森表示：“他试图保护OpenAI，他并不关心消费者的隐私权。”他附和了一位ChatGPT用户被驳回的担忧，即如果OpenAI在经济上有动机解决此案，它可能不会优先考虑用户的隐私担忧。
埃德尔森批评法官们驳回了用户的担忧，并拒绝了OpenAI关于让用户有机会作证的请求。他认为：“真正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受影响的人没有发言权。”
对AI隐私的未来影响
纽约时报与OpenAI的这场诉讼以及由此引发的关于数据保留和用户隐私的争议，无疑将对AI行业的未来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这一事件提醒我们，在追求技术创新的同时，必须充分尊重和保护用户的隐私权。法律、伦理和社会各方需要共同努力，制定更加完善的规则和标准，以确保AI技术在健康、可持续的轨道上发展。
这场诉讼也引发了关于AI公司责任的讨论。AI公司是否应该对其生成的内容负责？它们应该如何平衡商业利益与用户隐私？这些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需要全社会共同思考和探索。
此外，这场诉讼还凸显了用户在AI发展中的重要性。用户的声音应该被听到，他们的权益应该得到保障。在制定AI政策和法律时，决策者应该充分考虑用户的担忧和需求，确保AI技术的发展符合 обществото的整体利益。
未来，随着AI技术的不断发展，类似的隐私权争议可能会越来越多。我们需要从中吸取教训，建立更加完善的机制，以应对这些挑战，确保AI技术的发展能够真正造福人类。
总而言之，纽约时报与OpenAI的诉讼不仅仅是一场法律纠纷，更是一场关于AI时代隐私权、数据安全和技术伦理的深刻反思。它提醒我们，在享受AI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必须时刻警惕潜在的风险，并采取积极的措施加以防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AI技术的发展能够真正服务于人类，而不是成为威胁我们隐私和自由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