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Vision Pro自2024年初发布以来，一直处于科技行业的聚光灯下。作为空间计算领域的先行者，这款售价3500美元的头显设备承载了苹果对未来的期许。随着visionOS 26系统和M5芯片版本的发布，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这款产品的发展现状和未来前景。
初体验：从热情到理性的转变
作为一名长期使用Vision Pro的用户，我最初对这款设备充满了热情。在旅途中，我曾在飞机和酒店房间中用它观看电影；在家中，我尝试各种新奇的工作方式，测试应用窗口的摆放；我还体验了所有有趣的游戏和教育应用，观看了所有能找到的沉浸式视频内容。甚至，我还尝试为其开发自己的应用程序。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使用频率逐渐降低。新鲜感褪去后，实用性战胜了酷炫感。在苹果几周前寄来新款M5版本之前，我已经有几个月几乎没有使用过最初的Vision Pro。虽然我不再在家中经常使用它，但偶尔仍会带上它作为旅行时的娱乐设备。
这种现象并非个例。即使在Vision Pro拥有者的专属社区中，也能看到类似的反馈："这真的很酷，但我必须特意去使用它。"或许，如果开发者和内容创作者的支持更加完善，这款设备可能更容易融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但这又是一个典型的"鸡与蛋"的问题。
M5升级：硬件改进有限
舒适性的提升：双编织头带
对于许多用户来说，新版本最显著的变化是可以单独购买（尽管价格不菲）用于旧型号的新头带——双编织头带(Dual Knit Band)。这款头带巧妙地平衡了设备的重量，使其更适合长时间佩戴。
双编织头带配备了一个简单而精巧的调节旋钮，可以收紧或放松头后部的带子（类似旧款头带）或环绕头顶的带子。即使新款比前代略重，但这款精心设计的头带让许多因旧款不适而却步的用户能够更轻松地使用Vision Pro。
M5芯片：性能提升与效率优化
首款Vision Pro搭载的是苹果M2芯片，发布时已略显过时。而新版本则升级为M5芯片，在图形处理和机器学习任务方面速度显著提升。然而，坦率地说，我并未发现对用户体验产生重大影响的差异。虽然有时能感觉到速度更快，但这种提升并不足以改变人们对设备的整体态度。
M5芯片的优势主要体现在游戏性能上——无论是原生的混合现实Vision Pro游戏，还是在虚拟显示器上运行的iPad版大型游戏。许多情况下， demanding的3D游戏在视觉效果和运行流畅度上都有改善。M5还支持光线追踪和网格着色等较新的图形技术，但支持这些技术的游戏仍然很少。
M5芯片的主要优势在于能效提升，这是电池寿命适度增加的驱动力。最初，我首次使用M2 Vision Pro在飞机上观看《沙丘》时，勉强看完电影，电池在片尾字幕时耗尽。现在，新款头显可以额外获得30到60分钟的续航时间，具体取决于使用场景，这终于使其进入了"可以观看任何电影"的范畴。
此外，视野略微扩大（约10%）和120Hz的最大刷新率也是新硬件的亮点。这些都是不错的改进，但绝非革命性变化。
内容生态：质量优于数量
Vision Pro首次发布时，我对平台的潜力持乐观态度，但这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强大的内容更新节奏和第三方开发者支持。
然而，第一年的内容更新节奏令人失望。我原本期望TV应用中每周都有苹果的沉浸式视频剧集，但这些短视频的发布间隔长达数月。苹果围墙花园之外有大量优质的沉浸式内容，但苹果似乎不感兴趣让Vision Pro用户轻松访问这些内容。第三方应用填补了一些空白，但落后于其他平台。
不过，第一年后的内容节奏有所加快。此外，苹果推出了空间画廊(Spatial Gallery)，这是一个内置应用，聚合沉浸式3D照片等内容。它类似于TikTok，让你可以滚动浏览利用设备独特优势的短内容形式，这正是平台在发布时迫切需要的。
现有内容——无论是TV应用还是空间画廊中的内容——都非常出色。它们制作精美，专业水准高，充分利用了硬件优势。例如，有一部以U2主唱波诺(Bono)为主的自传体电影，在格式上做了创新尝试，是我从未见过甚至想象过的。
当然，波诺可能不是每个人的最爱，但如果你能忍受电影的夸夸其谈，仅从空间视频制作应该或可以是什么样的角度来看，就值得一看。
尽管我认为内容生态仍有很大发展空间，但目前的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虽然不足以让你每天娱乐数小时，但足以让你每周戴上头显体验一次，这在一年前是不可能的。
开发者支持：停滞在2024年
许多人都有一些日常生产力必备的应用程序。作为一个macOS用户，我的主要应用包括：Firefox、Spark、Todoist、Obsidian、Raycast、Slack、Visual Studio Code、Claude和1Password。
如你所见，我很少使用苹果的内置应用——没有Safari、没有Mail、没有提醒、没有密码、没有笔记，甚至没有Spotlight。这可能不太典型，但这在macOS上从未成为问题，在iOS上也是如此。
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这些应用在visionOS上都有——仅因为它可以运行iPad应用作为扁平的虚拟窗口。Firefox、Spark、Todoist、Obsidian、Slack、1Password甚至Raycast都可作为支持的iPad应用使用，但令人惊讶的是，Claude没有，尽管iPad上有Claude应用。（不过ChatGPT的iPad应用可以工作。）VS Code当然不可用，但我本来也没期望它会出现。
没有一款应用是真正的visionOS原生应用。这很遗憾，因为我可以想到空间计算版本能做的许多有趣事情。想象一下在增强现实中浏览你的Obsidian图谱！唉，这只能是我的梦想。
如果你不像我这样的生产力软件爱好者，而是使用苹果的内置应用，情况会稍好一些，但令人惊讶的是，一些你可能会认为会有很棒空间计算功能的应用——如苹果地图——也没有原生版本。地图也只是iPad应用。
即使抛开生产力应用，专注于娱乐，仍有令人沮丧的空白。近两年后，仍然没有Netflix或YouTube应用。虽然有足够好的YouTube第三方选项，但Netflix只能在浏览器中观看，质量不如原生应用，在Vision Pro的大虚拟屏幕上看起来也很糟糕。
明确地说，确实有一些有趣的空间应用体验陆续出现——大多是游戏、教育应用或有趣的创意想法，值得花几分钟体验。
总而言之，自2024年2月以来，情况基本没有变化。发布时涌入了一批应用，包括少数令人印象深刻的应用（主要是教育应用），但其余应用从"基本上是iPad应用，但添加了一两个一次性技术演示式的空间功能"到"基本上是iPad应用，但感觉更原生"，再到"简直就是iPad应用"。至于来自流行跨平台应用的支持，今天的名单与那时基本相同。
杀手级应用：虚拟显示器
尽管苹果在开发者支持方面没有取得重大突破，但在使Vision Pro成为Mac的便捷伴侣方面却取得了长足进步。
从一开始，Vision Pro就有一个功能：只需看着Mac的内置显示屏，轻点手指，就能启动一个可调整大小的大型虚拟显示器。我自己在家有大型多显示器设置，但旅行时有时会以这种方式使用Vision Pro。
然而，起初我有一些抱怨。它只能支持一个显示器，且该显示器限于60Hz和标准宽屏分辨率。这比仅使用14英寸MacBook Pro屏幕要好，但与3500美元价格标签所暗示的高端设置相去甚远。此外，它不允许在两个设备之间切换音频。
得益于软件和硬件更新，这一切都已改变。visionOS现在支持三种不同的显示器尺寸：标准宽屏宽高比、类似标准超宽显示器的更宽选项，以及一个巨大的超超宽环绕显示器，我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会抱怨桌面空间不足。它看起来很棒。问题解决了！同样，它现在会自动将Mac音频传输到Vision Pro或其蓝牙耳机。
所有这些功能不仅适用于新的Vision Pro，也适用于M2型号。新的M5型号专门解决了我的最后一个投诉：现在可以为虚拟显示器实现高于60Hz的刷新率。苹果表示可以达到"高达120Hz"，但没有可用工具来精确测量实际达到的刷新率。尽管如此，任何改进都让我感到高兴。
通过一系列更新，苹果将一个巧妙的概念验证功能转变为了真正有价值的功能——特别是对于喜欢超宽或多显示器设置但经常旅行（如我本人）或不想在家中投资显示硬件的人来说。
你也可以在这个显示器上玩Mac游戏。我尝试用控制器在上面玩《无人深空》和《赛博朋克2077》，体验非常棒。
除了空间视频和观看电影，这是Vision Pro目前最突出的杀手级应用，也是苹果明显投入大量精力改进平台的领域之一。
功能取舍：停止推动Personas
奇怪的是，苹果投入大量精力改进的另一个领域是Vision Pro作为通信和会议设备的实用性。Personas——为Zoom通话等创建的3D化身——在M2 Vision Pro发布时简直糟糕透顶。
还有EyeSight功能，它使用你的Personas向现实世界中周围的人展示你眼睛的模拟形象，让他们知道你意识到周围环境，甚至允许他们跟随你的视线。我理解这个功能背后的想法——苹果不希望混合现实变得 socially isolating（社交隔离）——但它有时会把眼睛放在错误的位置，有点难以看清，老实说，这似乎是在浪费昂贵的硬件。
主要通过软件更新，我很高兴地报告Personas已经大幅改进。我的现在看起来真的像我本人，动作也更自然了。
我参加了与苹果代表的FaceTime通话，他们向我展示了Personas如何在彼此周围浮动和表达情感，以及我们如何可以一起查看相同的文件和资产。不可否认，这很酷，比以前好多了，这得益于改进的Personas。
但对于EyeSight，我无法说同样的话，它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很难理解苹果在这款设备上放置了多个传感器和屏幕来支持这个功能。
在我看来，放弃EyeSight是苹果可以为这款头显做的最好的事情。大多数人不喜欢它，大多数人也不需要它，但毫无疑问，它的加入同时增加了价格和重量——这是产品采用的两大障碍。
同样，Personas理论上很酷，参加FaceTime通话看看它是如何工作的以及你能做什么，是一种新颖而有趣的体验。但仅此而已：一种新颖的体验。一旦你体验过，就再也不会有需要再次体验的欲望。我几乎无法想象有人宁愿以Personas形象参加通话，而不是摘下头显30分钟，在电脑上拨入。
这款设备的许多功能都致力于它可以成为连接你与他人的设备，但保持这一优先级显然是错误的决定。混合现实是隔离性的，苹果正在将其视为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我认为这是其吸引力的一部分。
如果这款设备支持外界的AR应用，我不会这么认为，但Vision Pro不支持任何涉及将其带出家门进入公共空间的应用。我能想到的许多酷炫的、理论上的AR用途会涉及这一点，但在这里仍然不行。
元宇宙（有趣的是，这是我至少一年来第一次输入这个词）已经存在：它存在于我们的手机上，存在于Instagram、TikTok、微信和《堡垒之夜》中。它不需要被发明，也不需要一种新的巧妙方法来使其最终流行起来。它已经被发明了。它已经在轨道上运行。
就像iPad和Apple Watch一样，Vision Pro需要停止尝试成为通用设备，而应专注于使其与众不同的特点。
通过这样做，它将提供更好的用户体验，也会变得更轻、更便宜。这里有真正的潜力。不幸的是，如果泄露和内部报告属实，苹果可能不会走这条路。
未来展望：希望不是死胡同
据可靠行业分析师郭明錤(Ming-Chi Kuo)称，M5 Vision Pro是产品线中计划推出的四款新设备中的第一款。接下来，他预测将推出全面重新设计的Vision Pro 2和一款更轻便、更便宜的Vision Air。这些都将在多年后真正的智能眼镜之前推出。
我喜欢这个计划：为想要最优质混合现实体验的用户保留全功能Vision Pro（但可能放弃EyeSight），并推出更便宜的版本，与Meta的Quest系列设备或Valve新发布的Steam Frame VR头显以及谷歌、三星等计划推出的竞争对手直接竞争。
真正的增强现实眼镜是一个美妙的梦想，但在这些设备能够真正像蒂姆·库克(Tim Cook)曾经预测的那样取代智能手机之前，我们还需要解决光学和用户体验方面的严重问题。
话虽如此，这个计划似乎已经受到质疑。彭博社(Bloomberg)10月的一篇报道称，苹果CEO蒂姆·库克告诉员工，公司正在将资源从未来的透射式HMD产品重新分配，以加速智能眼镜的工作。
让我们现实一点：它永远只会是一种偶尔使用的设备，而不是日常使用的工具。对于许多人来说，如果售价1000美元，这可以接受。但在3500美元的价格下，它对大多数消费者来说仍然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我相信这款产品在市场上仍有立足之地。我仍然认为它很棒。它不会像iPhone甚至iPad那样大，但它已经找到了一个小众受众，如果价格和重量能够降低，这个群体可能会显著扩大。移除与Personas和EyeSight相关的所有硬件将有助于实现这一点。
我希望苹果继续开发它。当苹果发布Apple Watch时，它在用户生活中的定位并不完全明确。随着时间推移，健康和健身这一答案变得清晰明了，设备的其他雄心逐渐消退，而公司开始建立在最有效的功能基础上。
你看到苹果通过扩展的Mac空间显示功能在这方面做了一点点。这可以是一个引人入胜旅程的开始。但作家们有一个有点粗俗的说法："kill your darlings"（杀死你的宠儿）。这意味着你需要对自己的作品保持清醒的认识，无情地削减任何不起作用的部分，即使你个人很喜欢它——即使它是你最初对项目感到兴奋的主要原因。
苹果现在是时候开始对Vision Pro杀死一些宠儿了，但我真心希望不要走得太远，而整个平台都被扼杀。
结语：空间计算的十字路口
Vision Pro M5代表了苹果在空间计算领域的最新尝试，但它也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硬件上的改进虽然值得肯定，但不足以改变产品的市场定位。软件生态和内容生态的滞后问题仍然突出，而功能定位的模糊不清更是让这款产品难以找到明确的用户群体。
苹果面临的挑战是决定Vision Pro的未来发展方向：是继续完善现有产品线，专注于特定场景的应用，还是转向更轻便的智能眼镜设备？无论选择哪条路，都需要做出艰难的取舍，放弃一些看似酷炫但实际价值有限的功能。
空间计算无疑是科技的未来方向之一，但Vision Pro能否成为引领这一方向的先驱，仍取决于苹果能否做出明智的战略决策。对于这款已经展现出潜力的产品，我们希望苹果能够给予足够的耐心和资源，让它在正确的道路上继续发展，而不是过早地将其边缘化或放弃。
毕竟，就像Apple Watch最终找到了健康和健身这一明确方向一样，Vision Pro也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关键在于苹果是否愿意倾听用户的声音，勇于做出必要的改变，而不是固守最初的设想。空间计算的未来值得期待，而Vision Pro能否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仍有待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