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差异如何影响器官分配？一项基于16万移植候选人的深度分析
在医疗领域，器官移植无疑是一项伟大的成就，它为无数身患绝症的患者带来了生的希望。然而，在这项技术背后，仍然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最近，一项对超过16万名移植候选人的研究表明，种族因素与器官移植的接受程度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这项研究由Alex Ouyang领衔，来自阿卜杜勒·拉蒂夫·贾米尔健康机器学习诊所，于2025年7月3日发布，为我们深入了解器官分配过程中的潜在不平等现象提供了新的视角。
器官移植：一项伟大的医学成就
自1954年世界首例成功的器官移植手术——同卵双胞胎之间的肾脏移植——以来，器官移植领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当时，医学界的先驱们敏锐地意识到，来自同卵双胞胎的器官不太可能受到受者抗体的排斥。随后的几十年里，免疫抑制药物的出现大大提高了器官移植的成功率和需求。如今，美国已经完成了超过100万例器官移植手术，这一数字在全球范围内遥遥领先。
这一成就的取得，离不开器官匹配系统的不断创新。1977年，首个基于计算机的器官匹配系统问世，为器官移植的效率和公平性带来了质的飞跃。然而，尽管计算机技术、医学和匹配技术不断进步，美国仍有超过10万人名患者在等待器官移植，每天都有13人因等不到合适的器官而去世。这一数字提醒我们，器官分配领域仍然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研究聚焦：器官分配的最后阶段
目前，关于器官分配的计算研究主要集中在初始阶段，即如何对等待移植的患者进行优先排序。然而，麻省理工学院（MIT）和马萨诸塞州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的研究人员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也是研究较少的阶段：当器官可用时，移植中心的医生代表患者决定是否接受该器官。这项研究成果在希腊雅典举行的ACM公平性、问责性和透明度会议（FAccT）上进行了展示。
该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麻省理工学院博士毕业生Hammaad Adam表示：“我们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但显然感到失望。”研究人员利用计算模型，对2010年至2020年间科学移植受者注册中心（SRTR）中超过16万名移植候选人的数据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医生在代表黑人患者时，接受肝脏和肺脏移植的可能性总体上较低，这无疑给黑人患者在器官分配过程中设置了额外的障碍。
具体而言，黑人患者接受肝脏移植的可能性比白人患者低7%。在肺脏移植方面，这种差异更加显著，黑人患者接受移植的可能性比具有相似特征的白人患者低20%。
数据背后的深层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数据并不一定表明临床医生存在偏见。Adam解释说：“更重要的是，即使存在合理的临床决策因素，也可能存在我们没有控制的临床条件，而这些条件在黑人患者中更为常见。”这意味着，如果等待名单未能充分考虑决策中的某些模式，即使这个过程本身是“公正的”，也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造成障碍。
研究人员还指出，移植中心在器官接受度和风险承受能力方面的差异很大，这可能是使决策过程复杂化的一个潜在因素。他们的FAccT论文引用了2020年发表在《JAMA心脏病学》上的一篇论文，该论文得出结论，在器官接受率较低的移植中心等待的患者死亡的可能性更高。
另一个关键发现是，如果捐赠者和候选人是同一种族，那么器官被接受的可能性就更大。鉴于历史上器官获取方面存在的不平等现象，限制了少数族裔的捐赠，该论文认为这种趋势“令人担忧”。
弥合差距：未来的研究方向
为了弥合这一差距，Adam及其合作者之前的研究工作致力于解决器官获取中的偏见问题。去年，他们汇编并发布了器官获取和捐赠健康信息收集（ORCHID），这是首个描述器官获取组织（OPO）表现的多中心数据集。ORCHID包含10年的OPO数据，旨在促进解决器官获取中偏见问题的研究。
Adam指出，在这个领域做好研究需要时间，整个器官分配项目花费了数年时间才完成。据他所知，迄今为止，只有一篇论文研究了器官接受与种族之间的关系。
临床人工智能项目的官僚主义和高度跨学科性可能会劝退计算机科学研究生，但Adam在他的博士生导师、电气工程副教授Marzyeh Ghassemi的实验室里完成了他的博士学位，Ghassemi是麻省理工学院贾米尔诊所和医学工程与科学研究所的附属机构。Adam建议有兴趣从事临床人工智能研究项目的研究生“将自己从每四个月发表一次论文的循环中解放出来”。
“说实话，我发现这很自由——如果这些合作需要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他说。“很难避免这种情况。几年前我做出了有意识的选择，我很高兴做这项工作。”
这项工作得到了麻省理工学院贾米尔诊所的资助。这项研究得到了武田发展中心美洲公司（Millennium Pharmaceuticals Inc.的权益继承者）、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Ruth L. Kirschstein国家研究服务奖、Vector Institute的CIFAR AI主席以及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部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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