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领域的核心权力斗争：Elon Musk与Sam Altman的复杂关系
在快速演进的人工智能领域，两股巨大的力量正持续碰撞，它们分别由OpenAI的首席执行官Sam Altman和xAI的创始人Elon Musk所代表。这两位科技界的巨擘，曾是OpenAI的共同创始人，如今却深陷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纠纷与公开论战之中，他们的关系远比表面上的敌对更为复杂，充满了竞争、尊重乃至某种程度的嫉妒交织。这场斗争不仅仅关乎个人恩怨，更是对AI未来发展路径、商业模式以及伦理准则的深刻拷问，其结果无疑将对整个AI行业产生深远影响。
近期，Musk与Altman在X平台（前身为Twitter）上的口水战再度升级，起因是Musk威胁要起诉苹果公司，声称其App Store在应用排名上偏袒ChatGPT，从而构成反垄断行为。然而，表面上的“App Store排名之争”背后，实则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法律对抗。就在这场社交媒体论战白热化之际，一则法庭裁决揭示了他们矛盾的真正核心：法院允许OpenAI继续对Musk提起反诉，指控他发动了一场“长达数年的骚扰运动”，旨在削弱OpenAI的实力，为xAI在AI市场中的崛起扫清障碍。
法律战火：Musk的控诉与OpenAI的反击
Musk最初在2024年提起诉讼，指控Altman和OpenAI“愚弄”了他，通过“利用Musk对人工智能潜在危险的人道主义担忧”，诱使其捐赠了4400万美元。他认为，OpenAI承诺将作为非营利组织为公共利益服务，但Altman最终背叛了这些承诺，转而追求个人利益和商业化目标。
然而，OpenAI对这些指控予以坚决驳斥，并反诉称Musk的诉讼仅仅是他“非法”且“无情”骚扰活动的一部分。OpenAI指出，Musk无法忍受在他离开后OpenAI所取得的巨大成功，认为他曾预言这家初创公司将注定失败。OpenAI声称，Musk的动机在于“摧毁OpenAI，并建立一个直接竞争对手来夺取技术领先地位——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Elon Musk自己。”
OpenAI的反诉中包含了多项具体指控。例如，OpenAI声称Musk曾在今年2月强迫公司考虑一项“虚假”收购要约。据称，Musk随后将这项收购要约的细节泄露给《华尔街日报》，企图人为抬高OpenAI的估值，并可能吓退潜在投资者。OpenAI坚信Musk从未真正打算收购公司，而只是愿意不择手段地误导公众，以削弱OpenAI在生成式AI产品方面的领先优势。在OpenAI看来，“Musk已动用一切可用工具来损害OpenAI。”
尽管法院在程序上裁定OpenAI的反诉需等待Musk的原始诉讼第一阶段结束后才能审理，但这并未减轻双方的紧张关系。法官Yvonne Gonzalez Rogers指出，双方在论证中都存在“虚伪”之处，谴责了“双方明显的策略性翻转”。然而，她也明确表示，OpenAI指控Musk的收购要约是“虚假并旨在误导”的商业行为，足以构成诉讼理由，因为OpenAI已声称此举“最终确实”损害了其业务。随着审前调查和专家证词的推进，预计Altman和Musk之间的紧张关系将持续升级。
X平台上的“口水战”：从苹果到算法操纵
本周初，两位亿万富翁在X平台上的冲突达到了新的高潮。Musk公开威胁要起诉苹果，指责其在App Store排名上偏袒ChatGPT，构成了“明确的反垄断违法行为”。Altman随后在X上回应，称Musk的说法“引人注目”，并反讽道，他听说Musk“操纵X平台以利于自己和自己的公司，并损害竞争对手和不喜欢的人。”
Musk对此反应激烈，在深夜发帖回击，试图为自己辩护，否认操纵X算法以提高自己帖子曝光度的指控。他怒斥Altman“撒谎”，并强调Altman的帖子获得了数百万次浏览，远超他的许多帖子，尽管他的关注者是Altman的50倍。Altman则毫不示弱地继续反击，暗示Musk遇到的可能是“技术问题”或“机器人”干扰了他操控算法的企图。随后，他向Musk发出了一个大胆的挑战：“你愿意签署一份宣誓书，声明你从未指示X算法的更改以损害竞争对手或帮助自己的公司吗？如果愿意，我将道歉。”这场公开对质无疑显示出Altman态度的转变，他似乎不再满足于对Musk的挑衅保持低调回应。
恩怨情仇：Musk与Altman的合作与决裂史
两人的友谊始于2015年7月的一次晚餐，当时Musk同意帮助启动OpenAI，目标是创建一个能够与Google旗下DeepMind等AI公司竞争并保持竞争力的AGI项目。Musk当时的担忧是，像Google这样的私营公司可能永远不会被激励去构建真正服务于公共利益的AI。
然而，合作伊始便埋下了分歧的种子。六个月后，Altman希望OpenAI以非营利组织形式成立，而Musk则认为这并非“最优选择”。尽管Musk最终被否决，并作为“成员”和共同主席加入了OpenAI董事会，但更大的分歧发生在2016年。Musk声称，Altman和微软达成了一项协议，以“大幅折扣”向OpenAI出售计算资源，条件是OpenAI同意“公开推广微软的产品”。Musk对此表示反对，称之为“营销策略”，甚至让他“感到恶心”。
到了2017年，OpenAI开始考虑进行组织变革，允许支持者不仅捐款，还可以投资。Musk提出了“不同的想法”，他希望“完全控制新的营利性实体”，并担任首席执行官。然而，包括Altman在内的其他创始人“拒绝接受”这种“由Musk主导的AGI独裁”，导致Musk“大为光火”。他威胁要离开OpenAI，甚至称自己像个“傻瓜”，本质上是在为他们创建一个初创公司提供免费资金。
在2017年至2018年期间，Musk在断绝关系前又提出了一个想法：将OpenAI出售给特斯拉，让OpenAI能够将特斯拉作为“摇钱树”来利用。但Altman和其他创始人仍然不愿让Musk控制OpenAI，最终拒绝了这一提议，促使Musk在2018年退出。Musk在自己的文件中则讲述了一个略有不同的版本，他声称是在Altman等人施压他同意营利性重组后，才“短暂地考虑过利用特斯拉作为OpenAI‘摇钱树’的想法”。据Musk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Altman提出的一系列“快速致富方案”，包括推动OpenAI推出加密货币，这让Musk担忧会损害公司的信誉。
尽管分歧不断，Musk和Altman在公开场合仍保持着表面的友好。在Musk退出后，他仍然向OpenAI捐款，而Altman在2019年担任首席执行官并创建了有上限的营利性实体，这在Musk看来有些“可疑”。Musk曾要求Altman明确告知他人，他“在OpenAI的营利性部门中没有财务利益”，显然对此表示不满。
直到2021年，双方的公开互动仍旧和睦。Musk甚至公开赞扬“OpenAI在将编码模型整合到GitHub的AI工具方面做得很好”，Altman也回以敬礼表情。然而，这种表面的和谐在ChatGPT于2022年11月发布后便戛然而止。Musk被指控开始对OpenAI发动攻击，策略也变得变幻莫测。
攻击升级：从“无关紧要”到“数字弗兰肯斯坦”
最初，Musk声称OpenAI“无关紧要”，并预测其“显然”会失败。随后，他又开始敲响警钟，呼吁暂停生成式AI开发六个月。Musk特别指出，任何“比OpenAI刚刚发布的GPT-4更先进”的模型都对“社会和人类构成深远风险”，OpenAI认为他似乎意在特别暂停OpenAI的开发。然而，与此同时，Musk却在2023年3月“悄悄地建立了一个竞争对手”——xAI，而未对外公布。
在暂停开发呼吁失败后，Musk被指控准备通过“法律手段和一场精心策划的平行媒体宣传活动”来阻碍OpenAI的业务发展。他让私人律师联系OpenAI，要求“获取OpenAI的机密和商业敏感内部文件”，声称是为了“确保OpenAI没有被微软利用或腐蚀”。然而，两周后，Musk在全国电视上露面，暗示OpenAI与微软的合作“不当”。最终，Musk于2023年7月正式宣布成立xAI，这被OpenAI视为他加剧骚扰活动的动机。
随着OpenAI的成功不断累积，公司指控Musk开始在X平台上有针对性地升级攻击，包括在2024年提起诉讼后，向其2.24亿粉丝宣称“OpenAI是纸牌屋”。Musk还向监管机构施压，鼓励加利福尼亚州和特拉华州的检察长“强迫”OpenAI“在没有法律依据的情况下拍卖其资产，以造福Musk及其 associates”。
到了2024年，Musk“超级加压”了他的X平台攻击，对OpenAI及其领导层发动了“一连串谩骂”，将OpenAI描述为“数字弗兰肯斯坦的怪物”、“谎言”、“邪恶”和“彻头彻尾的骗局”。这些攻击最终在2025年Musk看似虚假的OpenAI收购尝试中达到高潮。OpenAI声称，Musk的盟友Ron Baron在CNBC上承认，这并非旨在实际收购OpenAI资产，“而是为了获取‘证据’并‘深入OpenAI内部’”。
OpenAI认为，Musk的这些行为使其更难实现其所谓Musk正在努力捍卫的使命。OpenAI告诉法院，“Musk的滥用策略和不懈努力误导公众以谋取私利，损害OpenAI及其使命，使OpenAI承受了成本并受到了伤害。”
但Musk反驳称，Altman一直渴望独自控制OpenAI，指责他一旦“OpenAI达到商业可行AI的门槛”，就“锁定非营利组织的技术以谋取个人利益”。他还声称OpenAI通过“据报道要求投资者避免支持Anthropic或xAI等竞争对手初创公司”来阻止xAI获得资金。Musk断言：“Altman一人就将从Musk共同创立并投入大量资金、时间、招聘努力和善意的非营利组织中赚取数十亿美元。Altman的计划现在已经很清楚：以虚假慈善诱骗Musk；利用他的资金、地位和人脉 확보世界一流的AI科学家来开发领先技术；然后将非营利组织的利润丰厚资产注入一个不透明的营利引擎，并随着OpenAI和微软垄断生成式AI市场而套现。”
Altman的反击：不再隐忍的AI领袖
对于Altman而言，本周他在X平台上的强硬反击，可能预示着他已厌倦了Musk多年来在X上掌控叙事，他不再愿意对Musk的激进言论保持温和抵抗。例如，2022年ChatGPT发布后，Musk警告称该聊天机器人“好得令人毛骨悚然”，并预警“我们离危险强大的AI不远了”。Altman当时的回应较为谨慎，承认OpenAI“危险地”接近“强大的AI，例如构成巨大网络安全风险的AI”，但“真正的”通用人工智能似乎仍需至少十年。在2024年，当Musk利用Grok的玩笑式编程嘲笑GPT-4为“GPT-Snore”时，Altman也未作回应。
然而，当Musk嘲笑OpenAI于今年1月与美国政府合作启动的5000亿美元“星际之门计划”（Stargate Project）时，Altman似乎忍无可忍。Musk在X上声称OpenAI“实际上没有钱”实施该项目，Altman则回击称其“错了”，并嘲讽地邀请Musk参观项目工地。Altman回应道：“这对国家有利，我意识到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不总是对你的公司最有利，但作为你的新角色（在政府效率部门），我希望你大部分时间能把（美国）放在第一位。”
Altman是否会继续与热衷于在X上挑衅的Musk进行口水战，目前仍不得而知。但本周他显然比1月时（在Musk与Donald Trump决裂之前）更为大胆。当时，即便他愿意通过嘲讽Musk的政治立场来反驳其对“星际之门计划”的批评，他仍然不忘向Musk表达关心：“我真诚地尊重你的成就，并认为你是我们时代最具启发性的企业家。”这种既有敬佩又有竞争的复杂情感，或许正是理解这对AI领域昔日盟友、今日宿敌关系的关键所在。
这场由个人恩怨、商业竞争和理念冲突交织而成的“AI权力游戏”，正以其独特的方式塑造着全球人工智能的未来格局。无论是法庭上的对峙，还是社交媒体上的唇枪舌剑，Musk和Altman的每一步都牵动着科技世界的神经。他们之间的“爱恨交织”，折射出AI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挑战与选择，最终，这场科技界的“冰与火之歌”将如何收场，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