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商业帝国人才流失潮:政治立场与高压文化引发高管集体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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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瞬息万变的科技行业,人才流动本属常态。然而,埃隆·马斯克旗下企业近期出现的高管离职潮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特斯拉和马斯克的AI初创公司xAI正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人才地震",这一现象背后折射出的不仅是个人职业选择,更揭示了马斯克管理风格与企业文化中深层次的问题。

离职潮:规模与速度的双重危机

过去一年中,马斯克商业帝国遭受了高层管理人员持续流失的冲击。特斯拉美国销售团队、电池与动力系统部门、公共事务部门以及首席信息官等关键职位均出现了高层变动。更令人关注的是,马斯克寄予厚望的Optimus机器人项目和AI团队也失去了核心成员。

马斯克商业帝国高管离职图

在马斯克的AI初创公司xAI,这一趋势更为明显。这家于2023年由马斯克创立、并于2024年3月与社交媒体平台X合并的人工智能公司,近期经历了首席财务官和首席法务官在短时间内相继离职的情况。xAI首席法务官罗伯特·基尔(Robert Keele)在任职仅16个月后于8月初离职,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段AI生成的视频:一位身着西装的律师在铲烧红的煤,并配文"我爱我的两个幼儿,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他们"。而首席财务官迈克·利贝拉托雷(Mike Liberatore)更是仅任职三个月后就跳槽至马斯克的竞争对手、OpenAI的萨姆·奥特曼(Sam Altman)麾下,他在LinkedIn上写道:"102天——每周7天在办公室;每周工作120+小时;我热爱努力工作。"

离职原因:多重压力下的职业抉择

《金融时报》与超过十位现任和前任员工交流后,揭示了这场离职潮背后的多重原因。

超负荷工作与"特斯拉时间"

"埃隆世界中的唯一常数就是他多么快地消耗掉副手,"一位马斯克顾问表示。"就连董事会都开玩笑说,有时间和'特斯拉时间'。这是一种24/7竞选风格的工作理念。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那种。"

马斯克的工作强度在2022年底ChatGPT推出后被进一步强化,这一产品彻底颠覆了硅谷的既定秩序。员工普遍认为,马斯克与奥特曼之间的竞争——两人曾是OpenAI联合创始人后反目——是施加在员工身上压力的根源。

"埃隆对ChatGPT耿耿于怀,每时每刻都在试图让萨姆破产,"一位近期离职的高管表示。

政治立场与价值观冲突

多位内部人士指出,马斯克对唐纳德·特朗普的支持以及在美国和欧洲为极右翼煽动者辩护的做法引发了员工的不安。一些员工害怕与家人讨论马斯克在跨性别人士权利、保守派活动家查理·柯克被谋杀等问题上的两极分化观点。

曾在西班牙为特斯拉工作八年的乔治奥·巴莱斯特里埃里(Giorgio Balestrieri)是少数公开表态的离职者之一,他本月表示,他相信马斯克对"特斯拉使命和民主制度健康造成了巨大损害"。另一位近期离职者表示:"我爱特斯拉和我在那里的时光。但我在那里认识的每个人都在思考政治。谁愿意忍受这些?我每周至少接到一次电话。我的建议是,如果你的道德指南针告诉你需要离开,这种感觉不会消失。"

战略频繁转向

特斯拉传统上是马斯克商业帝国中最稳定的部分,但2024年4月裁减14,000个岗位后,许多团队成员离开了。一些离职是由于马斯克将投资从许多员工视为减少全球排放使命关键的新电动汽车和电池项目转向机器人技术、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出租车。

据五位知情人士透露,马斯克取消了内部称为NV-91、粉丝在线上称为Model 2的2.5万美元低成本电动汽车项目,这款车型原本计划在新兴市场销售。负责该项目的车辆项目总监丹尼尔·何(Daniel Ho)于2024年9月离职,加入谷歌的自动驾驶出租车部门Waymo。

特斯拉战略转型图

公共政策高管罗翰·帕特尔(Rohan Patel)、哈桑·纳扎尔(Hasan Nazar)以及动力系统和能源部门主管德鲁·巴利诺(Drew Baglino)也在战略转向后辞职。超级充电部门负责人丽贝卡·蒂努奇(Rebecca Tinucci)在马斯克解雇了整个团队并放慢高速充电站建设后加入了优步。

xAI:初创企业的成长阵痛

作为马斯克最新的创业项目,xAI正在经历初创企业常见的成长阵痛,但阵痛的强度似乎超出了平均水平。

去年7月,X首席执行官琳达·亚卡里诺(Linda Yaccarino)在社交媒体平台被xAI吸收后辞职。她对马斯克的单方面决策以及对广告收入的批评感到沮丧。

一个月后,xAI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工程师伊戈尔·巴布什金(Igor Babuschkin)辞职创办了自己的AI安全研究项目。通讯高管戴夫·海因辛格(Dave Heinzinger)和约翰·斯托尔(John Stoll)分别在X工作了三个月和九个月后返回了前雇主。

X还失去了一大批直接向马斯克汇报的高级工程师和产品人员,他们正在帮助处理与xAI的整合工作。这包括产品工程主管王浩飞(Haofei Wang)和消费者产品与支付主管帕特里克·特劳伯(Patrick Traughber)。负责X和xAI基础设施工程的乌代·鲁德拉拉朱(Uday Ruddarraju)和基础设施工程师迈克尔·达尔顿(Michael Dalton)被OpenAI挖走。

企业文化:高压与忠诚的两难

马斯克的企业文化以高强度工作著称,这种文化在特斯拉和SpaceX等早期公司中曾帮助实现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目标。然而,随着公司规模扩大和业务多元化,这种文化也开始显现出其局限性。

"马斯克的行为正在影响士气、留任和招聘,"一位资深高管表示。"他从一个所有人都喜欢他的位置,转变为只有特定群体支持他。"

很少有人敢公开批评马斯克,担心遭到报复。但特斯拉董事会主席罗宾·丹霍尔(Robyn Denholm)表示:"总有人离开的头条新闻,但我没有看到人们加入的头条新闻。我们的后备力量非常出色...我们实际上在特斯拉培养人才做得很好,我们仍然是人才的磁石。"

在xAI,一些员工对马斯克的言论绝对主义以及在竞争OpenAI和谷歌时匆忙推出新AI功能时对用户安全的松懈态度感到犹豫。今年夏天,集成在X中的Grok聊天bot在马斯克下令使其减少"觉醒"后赞扬了阿道夫·希特勒。

未来展望:挑战与机遇并存

面对人才流失,马斯克似乎没有放缓的迹象。xAI的调情"Ani机器人"因与青少年Grok应用用户的性暗示互动而引发争议,但该公司所有者已在xAI大厅安装了Ani的全息图迎接员工。

"他是老板,是阿尔法,任何不这样对待他的人,他都会找到办法删除,"一位前特斯拉高管表示。"他没有灰色地带,高度计算性和专注...这使他难以共事。但如果你与最终目标一致,能够咬牙忍受,那就没问题。很多人都这样做了。"

这场人才流失潮对马斯克商业帝国的短期运营和长期发展构成了挑战。如何在保持创新速度和执行力的同时,建立一个更具包容性和可持续性的企业文化,将是马斯克和他的管理团队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在科技人才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如何吸引、留住并激励顶尖人才,可能比单纯的技术突破更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