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浪潮中，人工智能（AI）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渗透到各行各业，其中，对人力资源领域的影响尤为深刻。曾经被视为求职敲门砖的简历，如今正面临着被AI颠覆的危机。本文将深入探讨AI如何重塑招聘格局，以及在“噪音时代”下，企业和求职者应如何应对这场变革。
AI洪流下的招聘困境
随着AI技术的普及，求职市场涌入了大量由AI生成的简历和求职申请，这股浪潮被称为“招聘泥石流”（hiring slop）。领英（LinkedIn）的数据显示，平台每分钟处理的职位申请数量已达到惊人的11,000份，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45%。这种井喷式的增长，使得传统的招聘流程不堪重负。
一家人力资源咨询公司的顾问Katie Tanner分享了她的经历。她为一个远程职位发布招聘信息后，收到了超过1200份申请。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她不得不暂时撤下职位，并在三个月后仍在筛选这些申请。
Katie Tanner的遭遇并非个例。自从2022年主流生成式AI工具出现后，许多公司开始尝试利用AI技术来辅助求职者填写申请。然而，几年后的今天，这项技术已经从最初的便利工具演变为对招聘流程的系统性破坏。
AI驱动的“军备竞赛”
一些求职者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开始使用更高级的AI工具，甚至付费购买AI代理，让它们自动搜索职位并提交申请。招聘人员发现，许多简历看起来非常相似，难以区分真正合格或感兴趣的候选人。
计算机工具辅助简历制作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从打字机到文字处理器，再到拼写检查和简历模板，都极大地提高了制作一份合格简历的效率。但AI将这一趋势推向了极致。AI能够产生无限的输出，这与之前的技术有着根本的区别。以往的技术可以帮助人们更高效地制作一份优秀的简历，而AI则使候选人能够以最小的努力生成数百份定制化的申请。这使得原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展示兴趣的过程，变成了一场数量游戏，让企业难以找到真正合格的申请人。
讽刺的是，一些AI公司自身也开始在招聘过程中避开使用AI技术。Anthropic公司最近建议求职者不要在其申请中使用大型语言模型（LLM）。对于一家其商业模式依赖于人们在所有事情上使用AI的公司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惊人的表态。
简历的缓慢消亡
为了应对AI简历的泛滥，企业也开始部署自己的AI防御系统。例如，Chipotle的AI聊天机器人筛选工具Ava Cado，据称已将招聘时间缩短了75%。然而，企业使用AI也引发了一场不断升级的自动化“军备竞赛”，候选人使用AI生成面试答案，而公司则部署AI来检测这些答案。最终，机器与机器对话，而人类则迷失其中。
领英也介入了这场危机，推出了更多AI工具，旨在帮助候选人和招聘人员缩小范围。例如，去年底推出的AI代理可以撰写后续消息、进行筛选聊天、推荐优秀候选人，并使用自然语言在平台上搜索潜在的应聘者。
除了数量，欺诈也构成了越来越大的威胁。今年1月，美国司法部宣布起诉一起案件，指控朝鲜国民在美国公司远程IT职位上造假。Gartner研究公司表示，虚假身份案件正在迅速增长，该公司估计，到2028年，大约四分之一的求职者可能是欺诈性的。正如之前报道的那样，安全研究人员还发现，AI系统可以在应用程序中隐藏隐形文本，从而允许候选人使用提示注入（prompt injections）来玩弄筛选系统，而人工审查人员无法检测到。
即使AI筛选工具能够按预期工作，它们也会表现出与人类招聘人员相似的偏见，例如更喜欢简历上的白人男性名字，这引发了对歧视的法律担忧。欧盟的《人工智能法案》已经将招聘列为高风险类别，并对其进行了严格的限制。尽管美国没有专门针对在招聘中使用AI的联邦法律，但一般的反歧视法律仍然适用。
或许，简历作为候选人兴趣和资格的有意义信号正在变得过时。当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几个提示生成数百份定制化的申请时，曾经展示了努力和对职位真正兴趣的文件已经演变成噪音。
未来的招聘可能需要放弃简历，转而采用AI难以复制的方法，如现场解决问题环节、作品集审查或试用期。目前，雇主和求职者仍然深陷于一场不断升级的技术“军备竞赛”中，机器筛选其他机器的输出，而人类却难以在一个日益不真实的世界中建立真正的联系。
也许最终的结局是机器人面试其他机器人，而人类则坐在沙滩上喝着鸡尾酒，玩着复古视频游戏。至少，我们可以这样梦想。
应对AI重塑的招聘格局
面对AI对招聘流程的深刻影响，企业和求职者都需要积极调整策略，以适应新的招聘格局。
企业方面：
重视技能评估而非简历筛选： 将重点从传统的简历筛选转向更注重实际技能的评估。采用在线技能测试、模拟工作场景等方式，更准确地评估候选人的能力。
优化AI招聘工具的使用： 在使用AI招聘工具时，要关注其潜在的偏见问题，并采取措施加以纠正。同时，要确保AI工具的使用符合相关法律法规。
加强人工审核： 即使使用了AI工具，也不能完全依赖机器筛选。要加强人工审核环节，确保不错过任何一位优秀的候选人。
创新招聘方式： 尝试采用新的招聘方式，如举办黑客马拉松、开展项目合作等，以更全面地了解候选人的能力和潜力。
求职者方面：
提升自身技能： 在AI时代，拥有扎实的专业技能是立足之本。要不断学习新知识，提升自身技能，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
突出个人特色： 不要仅仅依赖AI生成简历，要在简历中突出自己的个人特色和优势，让招聘人员看到你的独特价值。
注重实际经验： 除了学历和技能，实际工作经验也是非常重要的。在简历中详细描述自己的工作经历，突出自己在项目中的贡献。
积极参与面试： 面试是展示自己能力和个性的重要机会。要充分准备，积极参与面试，给招聘人员留下深刻的印象。
结语
AI对招聘流程的重塑既带来了挑战，也带来了机遇。只有积极应对，不断调整策略，才能在这场变革中立于不败之地。企业需要更加注重技能评估和人工审核，而求职者则需要不断提升自身技能，突出个人特色。在AI时代，人与机器的协作将成为常态，而真正的价值在于人所拥有的创造力、判断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